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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章 第 6 章(已修)(1 / 1)

钟声止,寰宇静。天边霞光初绽,渐染长青山。

墨云知本以为,北境落难已是怵目惊心,不曾想西境闲玉台也遭革新。昔年五境齐聚,把酒言欢尚历历在目,却终究物是人非。

罗于屠似有所感,细细打量她。

隔着辽阔圆场,他温柔说:“姑娘长得很是别致。”

墨云知冁然而笑,万目睽睽下就着捆仙索,对罗仙君遥遥作揖。落在众人眼里,便是乖觉顺良的模样,很难将她与窃贼联想一处。

然捆仙索近在眉睫,已是板上钉钉了。

“罗仙君,”高坐玉台之上的沈俞白正抚摸腰间玉佩,轻声道,“审判就要开始了。”

不咸不淡一声敬称,令罗于屠头皮发麻,赶忙端坐。

沈俞白轻撩眼帘,视线轻飘飘扫过红罗裙,心底无端涌起一丝焦躁。

恰逢韩忆从钟楼下来,行至玉台旁,躬身道:“仙尊,一切安排妥当。虞姑娘手里的诘问,经查验确出自炼器道,还请您放心。”

“做得不错。”沈俞白首肯,视线从墨云知身上收了回来,“此番交由你主持,便开始罢。”

韩忆得令,通过传音珠交代完,又一声钟响。

“今审判堂启,承蒙诸位莅临。前日长青山丢失秘宝浮世镜,今已将贼人捉拿。”韩忆面对看台,斟酌着说,“然此事复杂,难以言清,窃贼非魔族,乃南境虞氏次女长青山恐其中误会,故而重启审判堂,既弄清缘由,又给南境一个交代,以显长青山仁慈。诸位在场,便做个见证。”

墨云知微微仰头,看见逆着天光拾级而下的少女。

但见虞思思神姿高彻,一身白衣胜雪、墨发如绸,衣袂飞扬,飘飘乎如遗世独立;手持闺宝,面容深静,流光溢彩间更衬得冰肌玉骨,遥似九重仙。

经此一面,方知截然不同;虞墨记忆里的阿姐,唇畔挂笑,尚有人情,眉眼饱含宠溺。然此刻,倒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青女素娥,凡一面之缘,久久不忘。

虞思思目不斜视地掠过墨云知,立于沈仙尊前,微微躬身,极恭敬地奉献手中物。

诘问熠熠生辉,所流转气息之稔熟,令墨云知神思恍惚,眼角隐含泪光,却不知思绪从何起。

沈俞白不置一词,又无成算。见状韩忆忙接过物件,将之高举于众:“此为炼器道·诘问。”

语惊满堂,修士面色几番变化。

只闻窃窃私语:“传言炼器道物什重金难求,非底蕴深厚者不可得,今朝竟有幸识见。但炼器门派新兴,始创不过百年,难不成此番审判,便全仰仗此物吗?”

谁料沈俞白倏忽站直,令审判堂内外阕然无声。

众人听闻沈仙尊原本闭关多年,鲜少过问世事,却因着浮世镜丢失匆忙破关,可见雷霆之怒,此刻无不胆战心惊。他们之中不乏修道日久岁深者,眼前此景,倒令他们想起沈俞白当年的模样,便愈发惶恐。

“炼器道·诘问,素有上达天听、下及幽冥之美名。”沈俞白冷眼静观群修,无悲无喜的模样,更叫人惊惧。

“此物揉杂审讯符法、医家药石之言、天雷阵法、阴阳乾坤术;施术者为各家登峰造极的风云人物,相信在座有所耳闻,轻易不敢置喙。”

说到此处,他转头看向跪于圆场茫然若失的墨云知,竟不知怎地,忽然笑出声,话锋陡然一转:“一言蔽之,若受审判之人胆敢信口胡言,便要秉受各家神乎其技——”

他蓦地顿住。

墨云知犹神昏意乱,是以充耳不闻,前边的话半分也没听得。

耳边喧嚣渐止,方才后知后觉抬眼,恰有云从远处来,阴翳攀附沈俞白的脸,将面容隐下去,神情难辨,令墨云知如梦初醒。

沈俞白轻飘飘一句话,将悠悠众口全然封堵:“刑罚五雷轰顶,为轻;修为前功尽废,为重。”

修为前功尽废——

此六字宛若天雷,轰一声于墨云知颅内炸响。

几乎本能地,她瞳孔猛缩,攥紧双拳,大有反抗之姿。如同有人爱财如命,修士的命根便是修为,墨云知更甚,便是天王老子,也决不能平白无故夺走她的修为!

但很快,墨云知变得弛懈,不仅是因她有阴阳术·瞒天过海的印记,更因虞墨乃筑基期修为,反应过甚将遭人疑心。

此刻墨云知低眉敛目,似不知事态严峻。

众人隔得远,看不分明,此言一出便鸦雀无声,再端看墨云知,那模样简直不知轻重。

然而沈俞白居高临下,怕是早将方才几瞬尽收眼底。

他不吭声,墨云知便如坐针毡,到底跼蹐不安。

好在半晌之后,她便听得一阵衣物摩挲,原是沈俞白转过身,坐回那张白玉台,不免松一口气。

要说还是韩忆察言观色,见状立时道:“诘问共有五问,全交由沈仙尊,诸位疑虑既解,便安心观此审判。”

言罢,他手托炼器将其置于桌案,随后退至一旁。

墨云知哪能料到,区区一物件,竟有足足五问。

适才韩忆提及炼器二字,她便如坠云雾,又听得众人质疑,方知炼器乃新兴门派,若放在三百年前,便是闻所未闻。

只是这炼器……

她突兀地想起一人,于是唇畔挂笑,却饱含苦涩。

业火之下,尸骨无存。

凡天光剑出鞘,未尝败绩;且仙尊出手,不成功便成仁。

事后她没有机会,亦无法返回云山之端,到底发生些什么,全凭一卷画轴,其余不得而知。

墨云知心底暗暗发誓,她定要替墨氏沉冤昭雪。

因她怕苦,便偷摸往里加糖的兄长;因要渡劫,北境仙君便能搁下脸面,特去岛山学阵法。那样好的兄长,那般疼爱她的父母,怎可能与魔族勾结?!

但觉瀚海灵力涌现,墨云知收敛心神,抬头望向高台,一时竟与沈俞白四目相对。

沈俞白瞳仁漆黑,古井无波,正安静地看着她。

墨云知此刻倒是胆大,竟直直与其对望,双目阔而明亮,隐隐透着光,里边是一览无余的坦荡,再无半分其他的情绪。

桌案上炼器骤然一亮,沈俞白慢慢收回视线,垂下眼睫,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案几。

炼器道·诘问,启动。

沈俞白仍眉目低垂,似不着急。周遭落针可闻,更显敲击声清脆响亮,虽不紧不慢,却令人心跳如擂。片刻后,他慢慢道出第一个问题:“你名虞墨。”

墨云知摁着手腕印记。

炼器统共五问,而使用阴阳术·瞒天过海的机会唯有一次,她不想用于此处,且边上还坐着一位阴阳家仙君。既为仙君,便是于阴阳家登峰造极,那人给的阴阳术印记,能瞒过他吗?

静默片刻,墨云知开口,声音变得有些干:“是。”

数秒后,她如释重负,是因诘问散发五彩光芒,印证其所言不虚。想来此等法宝纵然厉害,却无法识魂,故而所问乃“虞墨”本人。

沈俞白面容深静。

四周看客却惊涛骇浪,百思不得其解,先前韩忆所言,长墟分明知晓此人身份。既已知,偏何多此一举,浪费一问?

然而沈俞白不欲解释,又问:“因何来此。”

早在把诘问递给韩忆时,虞思思便落座旁侧,此时正蹙紧眉梢,与先前神姿高彻的状貌大有径庭,显然她也心有疑虑。

墨云知说:“与府里人吵架,故而离家出走,不料途中遭遇贼人,卵石不敌,被虏至长墟。”

闻言虞思思先是愣怔,随后变得悲怆起来。

来之前她便有所揣测,听得此番言论更印证心中所想,不免悲从中来。虞墨一贯不讨母亲欢喜,想必又是受尽委屈,才气得离家。

尽管非己之过,虞思思心内也颇为自责。

果不其然,诘问再度光芒大作。

但沈俞白轻敲案几的声音蓦地顿歇,方圆立时鸦默雀静,引得墨云知为之一颤,甫一抬首,便觉凉风盖顶,只听见他的声音自天灵盖传来:“当日在场弟子众多,你为何独独挟持那人?”

此言一出,震惊四座,众人皆懵:不是,挟持谁那不是随意挑选么,难道其中还有内情?!

唯有当时在场的几名舍生,面不改色,确有好奇,他们记得清楚,虞墨分明是在那人说话之后,方果断动身,如越无人之境将其挟持!若说她与墨氏毫无关联,他们自然不信。

墨云知心中警铃大作,尽管竭力隐忍,手指仍掐得发白,脖颈额角渗层薄薄冷汗。

这一问,作为虞墨,她无法答。

若要答,必是作为墨云知来回答,可她决不能暴露于人。

手腕印记入眼,有些刺目,墨云知几近切齿,横心一摁!印记立时化作极细的青烟,眨眼便消散,神不知鬼不觉地融于天地。

良久,她缓缓昂首:“彼时不知天高地厚,长青山人多势众,但仍好心相劝,偏那人口出狂言,凶神恶煞,这才劫了去。”

诘问一时未有动静,众人面色几度变化,尤其那几名舍生,显然不信这一面之词,正待起身发作,案几却忽然光芒万丈,原是那诘问!

这下是无论如何也得信。

舍生憋了许久,面如土色,终究还是缓慢落座。

沈俞白听得回答,蹙紧眉梢,似乎不满意这回答,正欲张口再问,却是被硬生生打断了。

“然三尺微命也!”万目睽睽下,墨云知挺直腰板,冷静地看向沈俞白,一字一句铿锵有力,朗声道,“误闯长青山,乃我之过;然危急存亡之秋也,若要谋生路,便得胆色过人,挟持长青弟子实乃下下策,我顾得了几何!圣人尚且有错,况庸人者乎。小女三尺微命,比不得诸位,但也想活。”

于是众人沉默了。

墨云知所言不虚,倘若他们易地而处,也难以想到更好的法子,毕竟长青山乃沈仙尊的长青山!

眼见沈俞白眉梢舒展,站直身来,徐徐行至墨云知前,竟抚掌击节:“好一个三尺微命,听者动容,闻者落泪,此事长青将不再过问,亦不追究。”

正待墨云知暗暗松一口气,然沈俞白弯腰,似笑非笑道:“你可知浮世镜的下落?”

作者有话要说:神奇的闭环(笑)

如无意外前面不会再修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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