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拉眼睛一亮，接着又黯淡了，心里不是不相信凯兰，只是在他看来，法布尔祭司就是神殿的神明。
铂西亚有了兴趣，他可不是吃了亏就绕着走的类型。
“你要揭发他贪污腐败吗？”
凯兰反问：“他像是能老实恪守祭司戒律的人？”
一缕笑意掠过了铂西亚的眼睛。
“他确实不像。但我们没有证据。我帮埃文祭司算过账，看不出问题。而且，检查组的人也可能已经被他买通了。”
苏拉不可思议地望着两人，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他们的思维。
他心里产生了些失落，但仍努力了下：“那，那去揭发他对我们做那种事。我连他屁.股上黑痣上几根毛都知道！”
凯兰：……
铂西亚瞧了苏拉一眼，警告道：“你犯傻别连累我！你想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吗？你想，我不想！”
“你太自私了！”苏拉义愤填膺：“我们不站出来，还有别的学徒受害！”
很要面子的铂西亚从未遇到如此清奇的逻辑，顿时不知怎么接。
“扑哧……”
凯兰忍不住笑出了声，收到铂西亚的不满一瞥。
凯兰问苏拉有没有见到过祭司的私人信件、日记本之类的。
苏拉犹豫：“他读完扔进火盆了，日记本好像是有，但我不知在哪。”
他说完，立刻恍然，高兴地看向凯兰：“我知道了，我去找找看。”
铂西亚有点意外，他本以为苏拉会选择装聋作哑。
但苏拉嘴一扁，犹豫道：“就是……如果他没叫我去房间，他会锁上房间的门，窗又打不开，我进不去。”
凯兰拍胸脯：“我会想办法。”
铂西亚：“那么，向谁检举？找没被买通的检查组，还是找法布尔的政敌？”
凯兰摇头：“如果是品行不端的人，你怎么确保最终的结果也是有利我们的呢？而且法布尔的政敌，没准会把事情压下来，作为以后针对他的把柄。”
铂西亚想了想，承认这有一点道理。
“但如何评判品行好坏？世上多得是名不副实的伪君子。”
“先调查下吧。”
凯兰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当然知道该找谁：
一个是大祭司克劳德，但……不提也罢，
还有一个也是大祭司，名叫霍邱，向来和蔼公正，又有强大的家族背景，可惜染上恶疾。
这个时间，他应该还没过世。
凯兰知道上哪能找到他。
但为了不显得自己知道太多，她还得在铂西亚那装装样子。
顺便，我也该在西部的安西和黑夜行省地价涨起来前，赚到一万金币，置办几个庄园。再找吉奥‘交个朋友’。
等他未来成为了元老院大佬，我的咸鱼日子不要太舒服！
铂西亚看着凯兰若有所思，眼皮子又开始跳了。
果然，凯兰看着他们，眼睛亮闪闪的：“我们需要收集情报，走走走！”
“去哪？”
“外面！”
铂西亚：“但我们没有外出神殿的许可。”
凯兰惊讶：“许可？翻下墙，我们就出去了啊！”
铂西亚&苏拉：……
...
铂西亚在凯兰帮助下，从围墙上翻了下来。他跟在凯兰身后，还在疑惑着自己为什么答应和他一起翘课。
但映入眼帘，是雄伟壮观的拱门，是远处耸立的十二铜柱，还有喧闹的人流……解答了他的疑惑。
这些是他来王城前就耳熟能详的景观，但荒诞的是，时至今日，他才亲眼看到。
此时，正有个衣着华美的贵族少年，高高地坐在旁边飞鹰雕像上，无视着怒目而视的治安官，拨弄着手拉风琴，唱着：“西北阴霾的暴风雨远了，众神重坐云端苍穹，胜利女神吹起了号。当是满斟酒杯，泼洒香花，赞美英雄之王，光辉、坚韧、英勇，我们所向披靡……“
铂西亚站在拱门底下，抚摸着上面刻满了英雄姓名的斑驳石壁。
后世不断加上名字，以纪念战争牺牲的烈士。八年前，现任国王奥古斯特和大祭司克劳德，在众多元老和高阶祭司见证下，在此举行了凯旋仪式。
“凯旋门……王国因英雄而存在。”他念诵着刻于顶端的句子，那是开国君主罗幕尼亲手刻下的句子，
总有一日，我将站在这里……
铂西亚仰头望着门后的元老院，以及更远的山顶上的宫殿群，心生一丝向往。
“铂西亚，我们分头行动，太阳落山时在这见！”
铂西亚还没反应过来，凯兰就已经跑入了人群消失了。
铂西亚：……他就是想出来玩。
...
西区交易所附设官署。
“哪来的小鬼，叫你大人来！”
办事员对凯兰发火，暴躁得快要挥拳了。
“有话好好说呗，你对小孩发脾气做什么！”
有人忍不住出言制止。
凯兰中断了和西区负责登记房产的办事员软磨硬泡，诧异地转过头看去。
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戴着一顶宽檐帽，体格魁梧结实，肩膀开阔，腿格外长。
这使他比来往的男人们高出一个头，也使他明明身着普通平民工作的短衫，却有着军团长的器宇轩昂。
他的脸庞是典型的帕米拉英俊男人的长相：前额宽广，轮廓分明，鼻梁英挺。
不过，他蓄须，而且显然懒得打理，胡子茂密如丛林一般，攀满了大半个脸庞，簇拥着一对眼睛。
这双眼睛看着办事员时，仿佛日光照耀下的海湾，表面是无害的平静，实则蕴含着叫人畏惧的深度。
凯兰看着他站在那儿，觉得有几分熟悉。
军里的将官？
但因为胡子太浓密，遮挡了五官，脸部缺乏标识。
在凯兰的记忆里，匹配不到任何人。
长腿男人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小孩。
明明有一头细软的黑发，也剪了规规矩矩的齐耳发型，但这小子，纠缠办事员的劲头，可不像个乖孩子。
他嘴角不自知地翘了翘。
接着，他注意到了孩子眸色的细微差异。
呦，稀奇，火焰色的眼睛！
有意思。
这次绕开亲卫队，溜出王宫，果然不虚此行。
奥古斯特暗想。
凯兰扫了帮腔的长腿男人一眼，道了句谢。
转身，继续跟办事员继续磨嘴皮子。
“我那可怜的寡居表姑在这边只有我们这家人了，他们孤儿寡母，搬来这儿，怕是会被别人欺负……通融下嘛，您也不忍心看到为国捐躯的军官的遗孀受人欺凌。而且，我姓朱利叶，您不觉得这个姓氏很熟悉吗？”
“我上司朱利叶大人的儿子才7岁！”
办事员嗤笑。
“啊呀，你也认识啊！太巧了，不瞒你说，那是我堂弟。你看？”
“少骗人了！”
站在凯兰身后的男人忍不住开口：“小孩，你问他无济于事，他这种官吏不会亲自统计这些。而且，这几年搬来王城的人多，房价翻了几倍，你要找的人是军官遗孀，恐无太多积蓄，多半会选择租房。你叔伯中有人若当过兵，可以问问入伍时的保荐人，这些人消息比办事员灵通多了。”
凯兰觉得很有道理，便决定离开这，去找征兵所打听。
此时，又有一群奴仆簇拥着一对母子走进来。
母亲显然是个外邦异族女人。抹着紫色的嘴唇和绿色的眼影，大拇指粗的一对金耳环随着步伐垂荡，身前两颗球也不甘示弱地晃荡，稀薄的布料也仅仅只能遮到一半，让每一个进出的男人看直了眼。
而她身边的儿子长的却完全不像她，淡金色的短发，白皙的皮肤，矜持的薄唇，身上穿着只有元老、担任重要公职的官员、未成年的贵族子弟能够穿的镶红边白色托加长袍，显示着尊贵的古老血统。
办事员热情道：“哎，朱利叶少爷，你真是越变越俊了。”
他们与凯兰擦肩而过。
“妈妈，刚才那个人是谁？我闻到一股讨厌的臭味呢。”
小孩对身边的女人，撒娇道。
女人有些忌惮地看了孩子一眼，还没开口，
办事员笑着说：“刚才来了个冒充朱利叶少爷您的小鬼……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基友反映说手机看不到任何空行。但我手机和电脑看着都有空行，请问大家手机怎么样？
如果大家看不到空行，以后空行我用.来隔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