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恋上你看书网>女生耽美>捉妖,我只用一招> 第3章 钱到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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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钱到手(1 / 1)

不远处,只有半人高的草长势喜人,最显眼的建筑不过一颗高大的梧桐树。

此时梧桐树下,李玄风和金吾卫持剑正围着树转圈圈。

朱金玉走近,李玄风半蹲着前行,表情凝重得不行。

他身后金吾卫道:“中尉,这地方不对。”

李玄风盯着前方郁郁葱葱的参天树林,他们一行人已经在此走了半个时辰还没走出去,他紧抿嘴唇,神情愈发小心:“定是贼人使了迷信邪术,将——谁!!!”

他正说着话,突然有人崩了下他的脑门,李玄风浑身起鸡皮疙瘩,瞬间大叫着跳了起来。

似乎另有一股力量拉了他一把,他眼前情景便倏然一变,参天大树尽数消失,余下一堆野草,夜里青蛙的声音呱呱两声——

还有看笑话的朱金玉。

李玄风酒都吓醒了,拔剑怒喝:“这什么鬼!”

朱金玉白他一眼:“鬼打墙,没听过?”

“你们怎么没遇到?”李玄风目光狐疑从两人身上扫过。

“你比较倒霉呗。”朱金玉将纪裴知一把拉过:“我就说别管这白眼狼吧。”

一行人迈入义庄,一具干尸躺在凉席上,另一具倒在地上。

“谁报的官?”朱金玉探头仔细看了看李狗儿,本就瘦得像干尸,此时更是被吸成了一具皮包骨头。

她戴上羊肠手套,将李狗儿上半身抬起,只看了一眼便放下。

初见李狗儿那日,她将追踪粉拍在了对方肩背,灵虫以此为食,然而李狗儿死了,灵虫却不见踪影——

除非还有人沾了李狗儿身上粉末,灵虫跟着活人跑了。

“宛平仵作之女,钱兰桂。”

“将义庄拦起来,明早通知仵作速来验清守棺人死因,登记入册。”李玄风迅速封锁了现场,便看见朱金玉掏出了一本奇怪的书。

那书上棱角突出离奇,气质古怪沉沉,老枯树藤宛如活物般缠绕在书面,他甚至看见树藤似乎动了一下。

李玄风嫌她碍事,皱眉:“郡主若没事可以出去等。”

话落,他看见朱金玉打开了书,一瞬间,硕大的一头妖怪支着庞大的身躯冲出来,恐怖的巨头冲他叫嚣着流出恶臭的诞水。

“阿——啊啊——妖怪!有妖怪!”

李玄风一屁股摔在地上不停大叫,双腿神经质在地上狂蹬,一瞬间窜出十米远。

众人惊悚的看过来,只看见狼狈的中尉和被他踹飞的萧瑟落叶。

朱金玉哈哈大笑,百妖录捏在食指和中指间,她启唇,嚣张得刺眼:“李中尉莫怕,幻术而已。”

李玄风被扶起来,惊魂未定,眼睛盯着她手中物件,想说什么,薄唇嗫嚅两下又卡住了。

先是鬼打墙,又是妖怪。

他李玄风丢不起这个人了。

“这里先有人来过。”清冷的嗓音打破了怪异的气氛,纪裴知站在墙下。

墙面有一道明显的脚印,沾着新鲜的泥水,脚尖处痕迹更深。

朱金玉抬头望了望,就地比划了一下,这墙的高度正好是人借力跑了几步便能蹬上去,双手扒着墙沿便能翻墙离去。

她凑近些,脚尖处果不其然有一点碎草屑。

“金吾卫先我们一步,可有什么发现?”朱金玉背着手,转身看向金吾卫。

“禀告郡主,我等无用……也遭遇了鬼打墙……”金吾卫低着头,目露难堪。

“哦~”朱金玉拉长了语调,在院子里来回踱了两步,点头:“所以你们两波人,鬼打墙到一堆去了?”

那金吾卫是跟在李玄风身边的亲信,此时头埋得更低。

他们在此鬼打墙绕了许久,直到看见李中尉带人前来,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。

“确实无用。”朱金玉看不出什么表情,挥过袖子,“报案人呢?”

“应是……”永安郡主之名早有耳闻,坊间人谈论八卦是一回事,真面对这样的贵胄,他们唯恐避之不及,此时只感觉头颅宛如泰山压顶般沉重,冷汗跟着流:“应是回了公廨。”

宛平县公廨。

天光大亮,偏房堂中案桌上纷乱摆了一堆纸张,纸上洋洋洒洒乱七八糟写了字。

柱子前帘后立着一架骷髅,靠窗的壁桌上放慢了各种人体骨头,诸如缺了一半的头骨,砍成三节的腿骨林林总总。

房内各处随处乱堆放着各种书籍和奇怪的骨头等物件。

狭边杂木宽凳上仰面睡着一个女人,两条手臂一左一右悬在半空,微有鼾声传出。

“这……”带路的县令县丞赶紧上前:“醒醒!钱道守!快醒醒!”

“什么什么!又死人了?”钱桂兰蹭的起身,脑门撞得县丞脑袋嗡嗡,她一睁眼,只见面前站了一溜人,嘴角抽了抽,感觉自己还没睡醒。

“钱到手?”李玄风拧着剑眉,“这什么名字,不是叫钱桂兰?”

“额。”县丞赔着笑,摸了摸后脑勺:“这个钱……”

“钱道守是老娘行走江湖起的艺名,代表了对自己的美好祝愿,咋了,犯法?”钱桂兰捞起桌上冷茶便咕噜咕噜灌了满肚子,绕着朱金玉三人转了一圈,在李玄风面前站定,上下打量:“身高八尺,长相俊逸,手有老茧——”

李玄风眉头皱得更深,将头偏向一边,钱桂兰跟着他偏,语气快速道:“金吾卫腰牌,自视清高,人五人六,金吾卫李中尉吧?”

李玄风脸瞬间一黑,朱金玉哈哈大笑起来,她让县令两人出去,自己坐了钱桂兰方才睡觉的地方,倒了杯冷茶喝:“这京中人五人六的可太多了,你是如何判断?”

钱桂兰眯着眼睛伸出食指,左右晃了两下:“有股味儿。”

随即她目光落在纪裴知身上,立马眼睛一亮“这位……嘶,容貌惊人,实在惊人,目光清明澄澈,唇色殷殷薄红,五官出色,气质清淡,哎哟哎哟,瞧这衣服,上好的南京云锦,这是寿山白玉簪啊,白象骨雕宫绦……就连熏香,闻起来都如此!富贵!”

钱桂兰西子捧心迷恋状,就差没上手将一件件装饰抓下来亲自钻进去看看了,她抓心挠肺气喘如牛:“如此富贵滔天,玉桂兰枝,想必是江淮纪家,皇商纪文君嫡长子,新科状元纪裴知了。”

纪裴知不喜生人靠得太近,往朱金玉那边挪了挪。

朱金玉修长两指并起,抬起往后一推便将两人隔开。

钱桂兰目光依依不舍的从纪裴知身上移开,只看了朱金玉一眼便叹了口气,两手合起,行礼道:“小的参见永安郡主。”

等着看戏的李玄风不服,将剑啪的放在桌上,弹飞了一叠纸张,怒道:“你如何不点评?”

“何须点评?”钱桂兰诧异:“我大魏女子虽多不拘小节,郡主却实打实只有一人,能让李中尉跟在屁股后面,这等权势,自然只有郡主才有。”

“钱桂兰,你非县衙中人,却在公廨居住,暗自收藏人骨,你作何解释?”朱金玉在这不大的偏房内转了又转,突然在壁桌边沿处发现了一点细微粉末,她捻起粉末,捏在指尖。

“我爹是钱仵作,他最近患病了,便由我来替班,只是,收藏人骨也犯法啊?这些可都是无人收殓的碎骨,我爹才捡回来研究的。”

“心思细腻,洞察入微,思维敏捷。”朱金玉腿长,平时便站没站相,坐没坐相,此时随意搭了条腿在矮凳上:“这可不是普通人有的反应。”

“这有何难。”钱桂兰从打了补丁的荷包里摸出颗胡豆往空中丢去,张嘴接住,嚼得夸夸作响:“我爹可是宛平县有名的仵作,我自小耳濡目染,学到个两分也不稀奇,倒是城里的贵人少见多怪了。”

“昨夜亥时,你在何处?”

“亥时?”钱桂兰眼睛眨了眨,回忆:“醉香楼?丹萍阁?”

这两个地方都是宛平有名的小倌楼。

朱金玉从袖口掏出一卷薄薄宣纸,手一抖便展开来,正是义庄墙上的脚印,她印了下来。

将宣纸递给李玄风,他不情不愿接过,半蹲在地,和放在另一小塌下的靴底做了对比,点头。

朱金玉手腕撑着下巴,指尖哆哆哆点着桌面,笑了:“你夜探义庄,离开时走得匆忙,是翻墙走的吧。”

钱桂兰瞬间收了吊儿郎当的姿态,猛吸一口气:“你们怀疑是我杀了守棺人?”

她盯着朱金玉,对方从始至终都非常随意,虽不带半分压迫,可入座和说话习惯都带着上位者的强势。

若是怀疑自己,让官府将她缉拿下狱再慢慢审问也不迟。

她一时间竟摸不清朱金玉的目的。

“是,我昨晚的确去过义庄,但守棺人不是我杀的,否则我为何要报官?”

“许是贼喊捉贼。”李玄风冷哼一声。

钱桂兰冷冷看他一眼,并不言语。

朱金玉在书架上一目十行扫过,多是《封诊式》《疑狱集》等勘验尸体及现场的记载。

她心中有数,走了两步,却突然发难,喝道:“钱桂兰,暗算朝廷命官,知法犯法,跪下!”

两人皆是一愣,纪裴知抬腿扫过去,钱桂兰扑通一声,膝盖砸在地砖上,低垂着头,呼吸乱了一息。

她没听见朱金玉继续说话,只感觉对方微微弯下了腰,渐渐离她头颅很近,似乎在观察什么,一股无形的压迫顺着她的发丝脊椎往下狠狠的往下钻。

钱桂兰脖子低垂,将后脑勺和脖子向下衣领交接处的内衫和肌肤展露无疑,朱金玉满意的找到了自己的灵虫。

果不其然在这里。

她的想法得到了验证,便不刻意为难对方了。

“鬼打墙不是你干的?”

钱桂兰哑然抬头:“什么鬼打墙?”

朱金玉抬眼,清淡的黑眸带了抹促狭的笑意扫过李玄风。

李玄风知道她刻意让他难堪,便黑着脸双手抱着剑。

“那便是想偷偷验尸。”朱金玉下了结论,她仰面四处打量这房间,比之前更细致些。

李狗儿出事后,宛平县衙早已验过尸,只是此案有先例,和先前四案对比确认无疑后,便将尸体运去了义庄,于是钱桂兰只能夜晚偷偷赶去义庄验尸。

她随手拉拉抽屉,这里摸摸那里看看,眼中带笑,那笑不达眼底,钱桂兰看了觉得瘆人。

“县衙挂名仵作只有一名叫钱好德的中年男人,我朝不是没有女仵作,可你并非吏役。既无正式任命,宛平也未曾向上递过更正文书。”

朱金玉语气平平淡淡,她的嗓音自然发沉,钱桂兰头皮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坊间多传永安郡主霸道好玩乐,脾气暴戾而高傲,却没人提过她竟如此敏锐令人生惧,皇室中人果非善茬。

思绪流转间,朱金玉从桌上随意抓了张纸:“拿去和钱仵作的字迹作对比,是与不是,自有分晓。”

钱桂兰不作他想,飞速磕了一个头:“求郡主开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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